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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如香,性爱似烟

  爱有种种,最令人魂不守舍而又荡气回肠的,莫过于爱情。
  情也有种种,最能作用于人的,自然是性情。性,源自天然,那性情,自然也受这本源的影响,外加后天的努力。所以,考查一个人,往往跟他的父母联系起来,甚至追根仍需溯源,是不是还有祖上的蔽荫什么的。
  本源的难以改掉的性,与后天慢慢形成的情发生或剧烈或轻柔的碰撞,便有了今天常提的性情。性情,成了一个非常柔和的词,而一旦分裂开来变成性或情,那便变了些味儿。情的威望似乎略高些,而一谈到性,就不免变色了。
  色?如果细一琢磨,也未必耐得住推敲,这里固不举例,因为不胜枚举。而我这里,为了略有避嫌而又能表达出这两个字的真义,便在它们后面加了同一个字:爱。
  提到爱,人人脸上便绽开了些笑容。人生一世,最渴望的是爱,那是因为爱与被爱,都会给人以幸福。不过,一被我借用到这里来,就又变了些味儿了。倒不是爱字也学着变脸,而是那情啊性的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连累着爱字也有了挂羊头卖狗肉之嫌。
  嫌则嫌矣,却又人人回避不得,所以也就壮着胆子说上几句,想来也不违男女之大防。不管情爱与性爱,当是指男女之爱无疑了。不过前者要在情,后者要在性。前者听着令人皱眉,后者就更为君子所鄙夷。而如今这社会,虽然人人都在做着小人之事,却都挂着一脸君子相。而且,越小人,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更见出其神圣。这并不是我要在意什么,而是我在对比这两个与爱有关的词儿的时候,也有些模糊了。倒不是神智方面的问题,而是不管是从伪君子还是真小人角度,都不好定下一个合理的尺度。
  不过,当我写下这个题目之前,还是立马想到了香与烟的。当然,虽然情爱与性爱在这里必得连为一体,这香与烟,是必分开来才成的,不然容易产生误解,以为不过是嘴里衔着的点上火可以冒烟的那玩儿。如果实在这样想,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因为我要说的那香,实在也是需要点才能燃的,结局跟嘴里吞吐的那玩艺有异曲同工之处。
  烟,自然就是我们常见的,燃烧过程或燃烧之后冒出的那东东了,不管被呼为青云还是唤作蓝烟并无根本不同。可我说的这香,却是插在炉里点燃之后有袅袅轻烟飙升的那玩艺。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在中国的传统里,随着轻烟消散的过程,把燃香者以及随后三跪九叩的那些人的心也带了去。拿到男女关系上面来,也就是用心来凝结的那爱,自然也包含着做爱,但毕竟是因了情的,就称作情爱了。
  性爱则不同,不过这词儿似乎更适合于男女,哪怕是真心相爱的男女。因为凡男女相爱,跟性是密不可分的。如果你要强行拆开来,便很难爱的起来。不过,与情爱不同,性爱,是以性为终极目标的,它在意的只是短暂的过程。所以,即使你情我愿甚或搀杂着的感情在内,却只是为了一时的愉悦,那便是性爱无疑了。这样造出来的爱的最大的优势,是可以不用肩负着沉重的精神包袱。也当然,这样的爱,大抵是可以用金钱采购来的,只是因顾客的需要不同,可以设定双方共同认可的价码。有人否定这种性会有真爱,也未必见得。毕竟,买来的东西无论如何会有些怜惜之情的,而获得了经济效益的一方,也必定心存些感激。那爱虽说微妙了些,也不能完全地否认了它的存在。而且,还真就有因了这宗交易获取真正的爱情的。不然,也就不会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千古流传的故事。虽说仍是怒沉,但沉前的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绝非无感情者所可比拟。
  情爱固自不同。虽说情爱仍离不了性,那是先情而后性,因性而生情。记得有网友说过,其实耳边也常有人提起:女人因爱而性,男人因性而爱。以此而推,男人的爱总是迟缓的,是女人的爱到达了巅峰才生发的。这似与情爱有些相违,但总也说明了一点,情爱,是必在情感的基础上的。而性,又使这爱得以升华。
  由此想来,我的那比喻便靠了些谱。情爱如香,它是一个燃烧的过程,过去的化而为烟,只要热度仍存,那香是依然燃烧着的。即使过往的化为灰烬,仍聚在正燃烧着的香的周围,而且时间越久,香灰愈浓。而烟则不同,它只在香燃烧的瞬间,慢慢地,就淡去了,融入到看不见的所在。因此,香,总不只有未来,还会留下记忆;而烟,即使费上九牛二虎之力,过了那一瞬,就再也难见它的踪影。如果要想将其珍藏,其难度比上青天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早上发文的时候东边隐隐透着白光,以为跟昨天一样又是一个大晴天,故而天气一栏留下的是晴。而当我敲着这些文字的时候,突听得噼啪的脆响,转身望向窗外,果见淅沥的雨丝砸向地面。由此而不觉一震,当香已燃尽,是不是那一缕轻烟也不复再现?
  也就难怪,当把那燃烧着的物体衔在嘴里无需对它虔敬的时候,就并称为香烟了。原来香的要义只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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