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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到，天气还没大冷，枝头的树叶却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颜色：一周前还青翠欲滴，转眼就是金黄、火黄、深红一片。不少同事声称他们最爱的季节是秋天，我对秋天的感情则有些复杂。
小时候我也爱秋天。江南夏日酷暑，好容易盼到秋日凉爽，又有中秋、重阳佳节，又吃又玩，自然开心。但在美国中西部住了十几年，深知秋风一颳，冬天也就不远了。有时十月下旬就有小雪，十一月更是一日冷似一日，风雪无常。在秋日金黄的辉煌中，在收穫季节的丰硕里，我总疑心能捕捉到寒冬冰冷的手指，身上的衣服也随之一层层加厚。
那年十月去云南旅游，昆明据说四季如春，可是一下雨就寒气森森。晚上在丽江住，远处的雪山笼在雨雾中，竟让我感到冬日的寒冷。我对“洋人街”的酒吧饭店、灯红酒绿没有兴趣。宾馆门口有卖米糕的小贩，米粉加糖揉好，放到小竹罐里蒸熟，倒出来圆柱形的一块，热呼呼，甜滋滋，还有桂花香。
九寨沟，茶马古道旁未开发的窄小旧街，店里卖牦牛肉、茶砖和其他土产，店门口的幌子懒懒垂在夕阳中，让人恍然走进歷史上的秋日。
春天生机勃勃，夏天热烈奔放。哪怕是冬天也让人满怀希望，因为冰雪之后就是春天。唯独秋日总让我心中不安。是惧怕前面的寒冬？还是焦虑春夏过去，光阴似箭自己却一事无成？说不清。还是去尝尝今年新收的红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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