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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六日至十五日,央视八套(电视剧频道)黄金时段首播三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徐悲鸿》。今年是现代绘画大师、美术教育家徐悲鸿(一八九五─一九五三)逝世六十周年,央视推出该剧不仅是纪念,更是通过艺术感染让观众受到人格与民族气节教育,激励他们发挥各自专长更好的实现中国梦。

  徐悲鸿是江苏宜兴人。少时刻苦学画,后留学法国。曾携中国近代绘画作品赴法、德、比、意及苏联展览。抗日战争期间,屡以己作在国外展售,得款救济祖国难民;并参加民主运动。他长期从事美术教育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任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全国美协主席。在绘画创作上,提倡“尽精微,致广大”;对中国画,主张“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绘画可採入者融之”。擅长油画、中国画,尤精素描。人物造型,注重写实,传达神情。曾创作《九方皋》、《愚公移山》等寓有进步思想的歷史画。所画花鸟、风景、走兽,简练明快,富有生气,尤以画马驰誉中外。画能融合中西技法,而自成独特风格。在为人处世上,徐悲鸿有句名言:“人不能有傲气,但要有傲骨。”如蒋介石五十寿辰,国民党中宣部副部长张道藩再三请他为蒋画像,都被一口拒绝;相反地,他却热心提携齐白石、傅抱石等人。

  那么电视剧如何更好地展示徐悲鸿上述不平凡的一生,既要忠于史实,突出他的人格、民族气节与专业造诣,又要让这一小众题材(似限于美术界、文艺界)能为大众喜爱接受、迎合市场?女编剧王好为为创作《徐悲鸿》,花时整整三年,其间查看资料就在三百万字以上,并十易其稿。至于剧组克服拍摄难度等问题更不在话下。

  《徐悲鸿》首播的效果超过预期,引起兴趣的观众颇多,也受到港澳观众的关注。还有不少别的电视台已经或将要续播此剧。另据了解,徐悲鸿的前妻蒋碧薇写过《我与悲鸿》,曾在台湾风靡一时,如今该剧也引起台湾方面关注。这之中,除了演员的出色表演(吴刚饰徐悲鸿、刘晓庆饰蒋碧薇、赵士瑾饰孙多慈、薛白饰廖静文),主要还是剧情突出传奇性,以三个女人三段情为主线,勾勒出徐悲鸿的传奇一生,真正体现艺术性、思想性、观赏性的有机统一。

  说到“三个女人三段情”,就让人很自然地想起多年前曾风靡一时的电视剧《人间四月天》─演绎的是著名新月派诗人徐志摩(一八九六─一九三一)的浪漫爱情故事。笔者进而发现,徐悲鸿与徐志摩两人确有颇多相似之处:他们都姓徐,年龄相差仅一岁,且其家乡相距不远(徐志摩老家浙江海宁与江苏宜兴相距仅一百三十公里);早年都曾留学欧洲,都是当年中国文化界名人;尤其是两人都有“三个女人三段情”,而且都是与三人之中间一位只有深爱(或单恋)却未成正果……

  两剧都是以“三个女人三段情”进行演绎,这情节的相似是源于两徐主人公生活经歷本身的巧合。《徐悲鸿》编剧王好为或许从《人间四月天》中受到些启示,但她在创作中坚持忠于史实,并非刻意模仿后者。不是说文艺作品中“爱与死是永恆的主题”吗?突出爱,既是生活的真实,更能打动受众之心,使作品获得成功。然而画家徐悲鸿毕竟不同于诗人徐志摩,两剧所展示的爱也是不一样的。《徐悲鸿》中的爱,除了令人动容的情爱,还有对从事的专业、对国家与民族、对人才等方面的深爱,完整地体现徐悲鸿的人格魅力;而《人间四月天》中只有情爱,以痴狂、浪漫、理想主义,揭示诗人品格。

  再从与两徐一生紧密相关的各三个女人的情况看,也各有不同。先说徐志摩,他的第一任妻子张幼仪,是徐父为拴住儿子安排的婚姻,虽给生了个儿子,也随志摩去到欧洲,但志摩对她没有情爱,最后离了婚,然而还是得到诗人如兄妹般的友爱;幼仪在痛苦中得到成长,也得到自由,通过自己努力,后半生过得很不错。第二位是林徽因,是《人间四月天》重点演绎的。她是诗人理想的爱人,但单恋的成分大,因林是留洋学建筑的新女性,外柔内刚,开始时不拒绝诗人给她写的情诗,但当她看清诗人的弱点,理性让她自主,最终离开志摩走自己的路。第三位陆小曼是个没心的人,虽已有很好的丈夫却去崇拜诗人,追求浪漫的爱情,离开前夫投入诗人的怀抱而再婚;可是好景不常,一九二六年“七夕”成婚后,一九三一年志摩因飞机失事离她而去,她的选择除了“名声”并未得到什么……

  再说徐悲鸿的三个不同时期的女人。第一任妻子蒋碧薇出生于宜兴一个望族,十三岁时就被父定下亲事,十八岁时她毅然与徐悲鸿私奔到日本。其后两人游学欧洲,徐攻美术,蒋专音乐。一九二○年代末双双回国,一九三○年代中期由于多种原因两人分居,一九四五年正式签字离婚;蒋成了张道藩的情人。第二个女人是孙多慈,为中央大学艺术系学生,系主任徐悲鸿于一九三四年与她正式相恋,后在世俗的束缚下,最终夭折。第三位也是徐悲鸿最后的知己廖静文,原也是师生关系,跨越二十八岁年龄差距于一九四六年由热恋成婚,一九五三年徐病逝后,廖静文凭?自己的执著,至今延续?丈夫的事业……

  观众对《徐悲鸿》的看好赞赏,除了上述因素,还在于排斥了已被厌烦的那种“阴谋”、“比坏”的通病,突出的都是以情感人。而刘晓庆饰演的蒋碧薇,从第二集开始至最后一集,年龄从十九岁至中老年,一直在母亲、妻子、情人几种身份之间纠结,演择得逼真、自然,令人嘆服。


余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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