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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幼儿园 / 星 语


  图:星星手绘“汪汪狗”

  母亲曾经对我说,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的经济甚为困难,原本未能顺利让我入学,幸有一位亲戚很疼爱我,愿意资助我开学的费用,所以我四岁时才可以顺利入读幼稚园。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情况,也即是四十多年前了。

  多年来,我一直都有个疑问:到底什么年岁才适合入读幼稚园?这疑问直到我儿子星星出世后才得到答案。根据香港特区政府有关“教育及培训”的网页资料显示“由于不少家长都希望子女入读幼稚园的年龄能与小学的入学年龄配合,所有在九月入读幼稚园的儿童的最低年龄现已放宽为两岁零八个月。”以前我在四岁入读幼稚园低班,现在的小孩却早一年多已可入读K1(或称初班、幼儿班)。

  除此之外,多年前香港已出现幼儿园N班,足两岁的小孩便可入读,藉此提早适应幼稚园的学习生活。有些幼儿园的N班甚受欢迎,并可以“一条龙”方式衔接相同机构的幼稚园、小学。为此,某些家长在小孩出生后不久便开始报名心仪的N班,实行以所谓“赢在起跑线”的理论作依据。

  我有时想:“我们的社会每样事情都‘提早’了,小孩子的快乐童年便因而缩短了。”

  我和星星的母亲并不打算要星星“赢在起跑线”,但我俩实在是高龄父母,平常没有太多精力陪伴星星追赶跑跳,而且我们周边朋辈也没有几个与星星同龄的小孩,所以唯有跟风为星星报名N班,让星星能以其他小朋友作伴。

  不过,确诊自闭症的星星面试多间幼儿园都失败而回,星妈为此痛哭多遍。

  在私营的儿童中心接受五个月特殊训练之后,星星于两岁零四个月终于成功考进N班下学期,每日下午上学去。这对我和星妈就像是一支强心针,满以为星星从此可以在主流学校继续发展。

  那是我们家居附近一间略带名气的私营幼儿园,直属英文幼稚园,在多个私人屋苑都有分校。由于面试时星星都能按老师指示而回应,故此虽然其时星星未懂说话,老师们都没察觉星星有何异样。

  开头几天适应期,每天只上学一个多小时,虽然是陌生的环境,但是星星并没有大吵大闹,总算熬过了。适应期完结,每天便由下午一时许至四时半正式上学,每次接放学都见他哭哭啼啼,我们只能对老师说他仍未习惯环境,老师亦耐心地嚷我们不用担心。

  时间逐渐过去,第二个月仍然如是。另一方面,我们知道星星的特殊训练必须持续,故此上午便安排他在儿童中心参与小组训练,午饭后约半小时车程才返回幼儿园N班。对于一个两岁多的小孩,这样奔波频扑,我们怎会不心痛?但是,我们一直本?三岁前是治疗自闭症的黄金时期,故此只能忍心、尽心地,每天陪伴星星往来特殊训练和幼儿园之间。

  为了让星星有机会在所谓“主流”学校与其他小朋友一起上课,我和星妈没有向幼儿园说明星星的特殊情况。直到第二个月,星星的班主任在放学时开始向我们提出不同的疑问:“点解星星每日都好似好??”“点解佢总系好似唔明我讲咩?”“点解佢无缘无故都喊到好大声,隔壁班房都听到?”

  对于这些问题,我们都只有支吾以对。

  某天送星星上学后,星妈在学校外围的窗户偷看星星的情况,看到老师教星星伏在书桌上自行睡觉,似乎这样便不会骚扰到其他同学上课。为此,星妈又哭了。那么星星在此能够学到什么?能够玩乐到什么?

  “主流学校一个老师对住十几个小朋友,有咩办法?”我对星妈如是说。事实上,虽然当时我们已透过家庭福利会转介教育局,为星星申请特殊教育学位,但作为父母,心理上怎也希望子女能够在主流学校上学,因此我们只有让星星继续其“睡觉课堂”。

  直到三个月后,大约是暑假之前,学校要为学生安排来年新学期的学位,老师便要与家长正式见面。老师问了我们很多问题,虽然表示星星的日常状况有所改善,但也老实不客气地说他们不打算让星星升读直属幼稚园的K1班。也就等于说明希望星星离校了。

  在与老师会面之前,我与星妈早已有心理准备。我们也不怪责这学校的老师,反而觉得他们其实是担心家长不知道学生有?“特殊需要”,从而影响了学生的成长和发展。会面时,我和星妈表示已清楚知道星星的“特殊情况”,我们将会为星星寻找其他学习途径。

  在该年的暑假之前,星星的母亲努力地为儿子找寻另一所学校。向朋友打听学校情况;致电学校查询学位;甚至是直接叩门查问学校是否有学位接纳新生。

  在我们家居附近的公共屋?平台,星妈找到一间教会主办的幼稚园。这学校年资较长,校舍及设施都显得陈旧,在区内并不算是有名气的学校,当然更谈不上受到家长欢迎。因为,若是家长欢迎的学校,起码早一年便要报名申请学位。而这所学校,暑假时仍可提供新学期的学位。

  星妈直接叩门,与学校的主任见面,并说明星星是自闭症儿童。“唔紧要啦,你带佢?畀我见?先啦,我?唔介意?。”潘主任说。我们于是带?星星往见潘主任。星星当时仍未懂说话,但已能听明白某些指示及要求。更重要是,星星能与潘主任有眼神接触。

  潘主任不单接纳了星星入学。当我们以为星星将要再读N班,怎料潘主任却说:“佢都唔太差?,可以直接读K1班啦。”于是,我和星妈为星星购置新校服(原本上一间幼儿园N班的校服只穿了三个多月),到照相店拍摄学生相片,于二○一二年九月,星星成为了幼稚园K1班学生,当时他是两岁零十个月。

  星妈没有宗教信仰,而我基本上相信佛教,但却非虔诚佛教徒。可是,我们都感受到这间幼稚园付予学生的关怀,确实发自老师们的无比爱心。星星在此开始掌握到上学的基本模式:排队;坐在学生椅;听老师说故事;与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当然,星星的耐性和专注力十分有限,坐?听故事不到十分钟便会离座跑出去,但是老师都会很和善地嚷他回来(我们不时都在外围窗门偷看上课)。不知不觉之间,星星开始说话了。初期都是简单的词语“食饭、饮水”,但总算能够表达某些意思和需要。

  星星在这间教会幼稚园度过了很愉快和有成效的K1班。然而,这学校的教学和上课方式也实在太轻松了,对于星星这类自闭症儿童,“愉快学习”当然重要,但同时也需要固定和常规化的课堂,让星星更能掌握学习过程和提升社交能力。与此同时,我们终于等到教育局分配特殊教育学位。几经心理挣扎,以及寻求了周边很多意见,我们没有按当初的申请给予星星入读S位(特殊教育),而是为星星选择了另一所I位(兼收学位)的幼稚园。即是,星星从教会幼稚园转到一所由社福机构主办的主流幼稚园,与其他“正常”小朋友一起上课。学校有专职老师看顾这类有“特殊学习需要”的学生,比例大约是一比六。

  循例到这学校面试时,我们又以为星星将要重新再读K1班,岂料负责老师见过星星并考验了他的基本能力之后,认为星星已学懂了所有K1班的课程。“如果佢再读K1反而会好容易心散,不如就读K2啦。”兼收学位钱老师如是说。

  星星在三岁零十个月时成为幼稚园K2学生,与其他适龄小孩没有分别。

  我们发觉选择合适和有爱心的学校,较之有名气的学校,对小朋友的成长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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