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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一家从澳洲回国探亲,举家到海南旅游。南京今年太热,海南的海洋性气候舒适宜人。特别是三亚亚龙湾的海水、沙滩和阳光具备非常好的度假品质,但凡来海南的旅游者,没有不去亚龙湾的,尽管这里的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但冠以国际旅游岛概念的热带风光还是让全国各地的游人趋之若鹜。

  不过,真的要将这里和“国际”两字联繫起来还是有些勉强。我虽浅陋,也因工作关系去过一些国外著名的海边度假胜地,如美国的夏威夷、墨西哥的坎昆、印尼的峇里岛、澳洲的凯恩斯等,不敢说那儿处处尽如人意,但有一点是,所有的沙滩都可以供游人尽情享受。可亚龙湾不是,那里已成为一家家豪华酒店的“后海”。你要随意地走近大海,就得住昂贵得有些离谱的酒店。平民百姓收入有限,买不起那个单。我们本打算从火车站直接打车去亚龙湾,可都是黑车,价格太贵,便只能乘二十七路公交车直达。司机是个很和善的中年人,他耐心地给我介绍路线。到达海湾进口时,他提醒我们不要下车,从这里进海滩要收费。

  再往前约三百米,有条小路可直接进入沙滩。我感到诧异,这儿原来是从不收费的,挂起由国家旅游局颁发的4A景区牌子后,便设起栅栏,坐收门票。这就混淆了一个概念,度假的沙滩、海水和阳光不是景点,是人们的共享空间,怎么可以圈起来收钱,足实令人费解。我们从小路进海滩,一位同时下车的年轻女游客突然转回头,走近我们说,如需沙滩椅,花三十元租一张合用即可,不必多租,挨宰。看得出,她是本地游客,是给我们作善意的提醒。

  从小路进入沙滩,整个海岸线十分优美,海天一色之间,游人如织。我赤脚趟?海浪漫步在沙滩上,有种偷偷进入别人“后海”的嫌疑。看到那些神气十足的住店者潇洒地下海,就感到自己逃票的猥琐。尤其是见不得那些看海的“店丁”,他们都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游客休想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熘进沙滩。前几次来亚龙湾,我都是住在海湾的豪华酒店,那种坐拥大海的感觉让人舒心,可这次是作为普通游客而来,再也产生不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意境。一家人只是在沙滩上稍作停留,便无趣地离去。

  时近两点,已是飢肠辘辘,经多方寻找,才来到一个商业中心就餐。这儿没有多少为普通游客服务的街区,可见其服务瞄准高端客源的宗旨十分明确。我们在一家装修尚可的餐馆坐下,点了两个煲饭、一份海鲜炒饭和一份海鲜麵。所谓的海鲜不能奢望,价格却不菲,共二百六十二元,也许是商家心黑,也许是舖租成本太高所致。这都无可厚非,愿打愿挨。尽管海南一再地打击这种欺诈行为,但目标通常所指经营海鲜类的暴利店家,对这种小本生意并不会顾及,顾客也只能愿吃认亏。真去投诉,并不会有人理睬,反倒觉得自己太不上档次,有种锱铢必较的小器。我夫人问服务生,这里的门面上写的是韩国餐,是否会赠送小碟韩国泡菜。不曾想,衣衫不整的年轻女服务生竟反问,你是韩国人吗?这就进入一个逻辑怪圈,按此推理,如要黄油,就必定是美国人或是欧洲人;如要芥茉,就必定是日本人。这时,我才认真地观察服务生,脚穿拖鞋,衣?不整,头髮零乱,面部不曾修饰,服务极不规范,文化大约在初中左右。按此水准,强调所谓的国际旅游岛就有点过分,正如同光脚穿?西装一样的不相协调。好在这里也没有几个老外,都是一群群伸长脖子待宰的内地客,服务乍样并不在意。我看?这位服务生一脸不屑地离去,那意思大约是说,没有多少钱就不要来吃。也许是我心胸狭窄,那不屑并不是只针对我的,是我多心。

  再三要求下,对方很不情愿地给了几杯白水,水是不要钱的,我竟怀疑是否会是不能直饮的自来水。既然没有根据,加上口渴,就没有不喝的理由,我们还是稍饮了一点。接下来是结帐,服务生将单子送来,费用竟是三百○一元。我感到奇怪,为何会多出三十九元。她不耐烦地将流水单递过来,说是服务费,这让我这个长期从事旅游管理的人越发不解。这样的小餐馆,价贵质差,哪来的高达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可言。我让她说明收费依据,她预感到我是个不好对付的主,便转身而去,脸上露出即将暴裂的黑红。只见她快步走近收银台,将单子扔向收银员,不知说了句什么,而收银员也快速地重新递给她一张流水单。这张单子上已不再有服务费。我从奇怪、不解到惊讶,两人分明在和我进行较量,如果我痴傻,便稀里糊涂地多缴费用;如果我质疑,她们会瞬间改正。如此地变?招来对付游客,吃饭的过程分明是在进行一场战斗。我已无心和他们周旋,赶紧埋单,并明确要求开具发票。尽管旅游心情顿失,但还是坚持要为这里的旅游业发展贡献一分微薄之力。

  国际旅游岛是什么概念,可能没有人作过认真的定义,在不少地方对使用“国际”这两个字并不是太当真,只是为了装潢门面而已。观察国外海边度假胜地的标准,有三点必备,一是开放,二是管理和服务具有国际的水准,三是友好。眼下这三点似乎都有点差强人意。看来,旅游的国际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直接的后果是,美丽的海岛要为旅游形象的日益不佳继续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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